玫瑰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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玫瑰（五）
又是這種猜謎游戲，餘薇卻不想上鉤，她兩手抱著花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好又來花店。江祁聳聳肩，自顧坐到一邊，開始玩游戲，旁邊的幾個員工忙著幹活。
等他一坐下，小張立刻迫不及待地說：“老板，你居然把那花賣出去了？”他這兩天休息，沒想到一回來，那束價值萬金的花居然賣出去了，而是還是老板親自賣的。
“嗯。”江祁一邊操作游戲，一邊淡淡應聲。
“怎麽突然賣了呢？”小張十分不解，丟下手裏花材，湊到江祁身邊。
江祁往後撤了撤，隨口回：“放在那兒，不就是用來賣的。”
“切！”小張回到自己的位置，十分不屑，“之前別人要買，你可沒同意，還說那是非賣品。”
“什麽？”何嵐先驚叫一聲，“那是非賣品？你們怎麽沒人提醒我啊，我讓那小姐姐隨便拿來著。”
“沒事。”江祁看著手機屏幕裏的水晶爆掉，略略活動了一下手指，“賣了就賣了。”
小張瞪了一眼何嵐，隨即問：“那老板，以後這束花的花材還準備嗎？”
“準備。”江祁下一把游戲開始，他把註意力重新放在游戲上。
小張眼珠子飛快轉動幾下，隨即眼神中出現了然，“我說老板，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姐姐有意思吧？”
以前多少人問過這花，江祁統統不賣，昨天突然就賣了，原因肯定不在於何嵐沒解釋清楚。小張從好又來花店開業就在，這花背後所蘊含的意義，賣出去了，只能說明江祁想賣。
“老板有那麽膚淺嗎？”何嵐瞅瞅旁若無人玩游戲的江祁，再看看小張，用花枝狠狠打了一下小張，怒道：“都怪你沒和我說清楚！”
小張靈巧躲過，十分惋惜的地說：“早知道今天就不遲到了，來早點兒，還能看見那個讓老板破例的小姐姐。”
“老板，你加她聯系方式沒？”小張湊上前，不小心撞倒江祁，屏幕立刻灰掉，江祁擡眼，眼神涼涼。
“defeat。”清脆的播報聲出現，昭示著游戲的失敗。小張立馬老實退到自己位置上，“老板，我錯了。”
江祁掃他一眼，沒說話，看著手機上的游戲結算界面，到底沒了再開一把的心思，起身離開。
“我出去一下，有事電話。”
玻璃門推開又被關上，看著江祁匆匆離去的背影，何嵐心有戚戚，沒好氣地錘了一下小張，“你沒事惹老板生氣幹嘛？”
“什麽啊！”小張不滿，“老板天天不著店好嘛！”今天老板來店裏他才覺得奇怪呢。
*
下午兩點的太陽曬得人頭腦發昏，即使餘薇站在樹底下，依然覺得自己的頭皮快要被烤焦，一邊看手機一邊原地踱步，煩躁不安地看向周圍，沒有任何長得像房東的人出現。
說好的兩點，又遲到。房東電話打過來的瞬間，餘薇被曬到沒脾氣，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的。
“對對對，妹子你直接過來就行，我們剛才在打掃，慢了點兒。”
“知道慢你們就別約那麽早啊！我站在這兒等兩小時，我都快熟了！”餘薇邊說邊朝房子走，露出來的皮膚火辣辣地痛。
從前這些事都是陸平安負責，餘薇只負責拎包入住，現在沒了他，麻煩事確實不少。帶著一肚子怨氣到了房子之後，推開門，房東夫婦站在一邊，院子裏整潔度大大提升，但依舊和圖片沒什麽關系。
“妹子，我們還以為你過幾天才到呢！這房子就沒打掃，抱歉抱歉……”房東躬身道歉，餘薇重重吐出一口氣，看著光禿禿的院子，氣兒還是不太順。
轉了一圈，餘薇冷聲總結：“你這還不是和圖片不一樣。”
“姑娘，你這一萬塊租一年，這房子已經很不錯了，要圖片那樣你可以自己改造啊，你要是不會自己設計，我給你找個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餘薇打斷他，說一個畫國畫的人不懂設計，覺得有被內涵到。要是那五萬塊還在，她是絕對不會住這個房子的，但現在錢沒了，兜裏那幾千可支撐不住她一天兩百的房費。
“那姑娘你先住著，有什麽問題，和我打電話。”房東雙手交疊，餘薇這個淩厲樣，讓他心裏還真犯怵，只想快點走人。
“有問題找你也不見得有什麽作用。”餘薇低聲吐槽完，轉過身面對房東，談起條件，“你這房子和圖片完全不一樣，算是詐騙。一萬塊，兩年，回頭咱們還得簽個合同，不然我就報警了。”
雖然報警基本沒用，但老人肯定不知道，用來詐他們再合適不過。果不其然，房東立馬答應下來，迫不及待地想離開，餘薇視線掃過門口，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，有些不可置信，往前走了幾步發現，確實是江祁。
他怎麽又在？餘薇心中煩躁，過了一會兒又恍然記得，他好像也住這邊。
餘薇想略過他走人，偏偏江祁自己主動上前搭話，單手撐在門上，問：“這房子你租下的？”
餘薇別過頭，不想理他。
“我之前還好奇哪個傻子租的，原來是你啊。”
餘薇深吸一口氣，咬牙回頭，對上江祁的笑，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：“江老板，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欠扁？”
“是嗎？”江祁笑嘻嘻地湊上來，不知所謂地說：“沒有。”
算了，這一拳頭下去，這廝肯定立馬倒地碰瓷，自己荷包本就不充裕，不能全進了他的口袋。
考慮到他也算個本地人，餘薇決定拋掉偏見，探探口風：“這房子一萬塊兩年，有什麽問題？”
江祁一哂，“沒問題。”
他說完推開旁邊院子的門，走了進去。這倒讓餘薇倍感意外，萬萬沒想到，旁邊的鄰居居然是他。
回到酒店之後，餘薇將東西簡單打包完成，先給快遞打了電話，轉而和林知之說起這邊的近況。
“是，都處理好了，到時候我改造一下，運氣好的話，你半個月後能來玩。”
“這麽迅速，你叫陸平安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你總提陸平安幹嘛。”餘薇火氣生上來，手裏又想揪點兒東西，發現面前只有兩束花之後，悻悻作罷。
“我哪有總提！”林知之同樣不滿，“他最近為你跑路的事忙得不行，我這不是覺得你該犒勞一下他嘛。”
“拿什麽犒勞？我兜裏一萬塊都沒有，用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廚藝嗎？”餘薇說起這個就火氣大，“錢根本要不回來，我回頭真得寫宣傳標語去了。再說了，陸平安是我經紀人，為我忙是應該的。”
“你啊，就是活得太順利了，從小跟小公主似的，不食人間煙火。”
“掛了。”餘薇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，剛才林知之的話卻在腦袋裏經久不散。沒過一會兒，她收到林知之的微信。
【林知之：薇薇小公主，下次我來給你帶好吃的。】
餘薇回了個微笑的表情，將手機放到一邊，拖著行李下樓。
說她不食人間煙火，這次偏要在荔山呆著，證明給所有人看，就算沒人幫助，她也能自在生活。
房間確實如房東所說，打掃的幹幹凈凈，餘薇簡單整理之後，頭一歪便在床上睡著了，再醒來是半夜，周圍一片黑暗，嗓子幹得要命，喝下涼水後，才勉強好了一點。
渾身都痛，艱難地翻身起床，跌跌撞撞地把燈打開之後，丟看見自己通紅的小臂，有些地方已經掉了皮。
估計是今天下午太陽太大，曬傷了。扶了扶發暈的腦袋，餘薇坐在鏡子前，開始給自己的手上塗藥。
早就聽說荔山紫外線強，今天算是領會了。手上皮膚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的，餘薇一下脫力，藥膏掉在地上。
心中暗咒一聲，餘薇彎腰撿起來，餘光不經意瞥到鏡子，她當即失聲尖叫起來。
鏡子裏的自己披頭散發，臉色黑紅，被頭頂不知道哪個年代的黃色燈光一照，活脫脫女鬼現世。
餘薇重重嗟嘆一聲，起身走到陽臺，空氣中濃重的灰塵味讓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。低頭一看，果不其然，地磚都沒鋪上，還是水泥地。
“啊————！”餘薇甩頭大叫，自己到底是來度假的還是來歷劫的？
頭頂月色皎潔，餘薇卻無心欣賞，一溜煙跑回了房間，低頭一看，腿上還粘著幾只餓極了的蚊子，全部拍死之後，餘薇對這滿腿的包，著手塗藥。
塗完藥之後依舊癢得要命，餘薇翻出手機，氣沖沖找到張淮的微信，這是今天他臨走前加的，說以後別報警了，直接找他。
餘薇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了鍵盤上，將屏幕戳得嘣嘣響。
【餘薇：你把江祁的信息告訴我。】
那邊久久沒有回覆，餘薇腳上癢得厲害，索性把手機丟到一邊，跑去廁所沖涼水。只是擰開水龍頭，卻半天不見水出來，倒是腳下的地板變了顏色。
餘薇是沒什麽生活常識，但也不至於傻，瞬間明白是管子漏水了。把水關上之後，沒站三分鐘，又有蚊子循著味兒來，餘薇忙不送地跑回房間。
看著新冒出來的幾個紅包，餘薇滿腔的火氣梗在心裏，差點沒把她憋死。這麽多年來，哪受過這委屈……
“嗡嗡嗡——”蚊子在房間裏開起了奏鳴曲，餘薇打了幾下，不僅沒死，嗡鳴聲倒似挑釁一樣，越來越大。
餘薇捏著手機一口氣沖下樓，看著一片漆黑的周圍，突然反應過來，這是九點就關門的荔山，現在是淩晨兩點，根本買不到蚊香。
難道真的要去餵蚊子？餘薇面上滿是抗拒，又抓了兩下胳膊，但忘了胳膊本就被曬傷，當即疼得她眼冒金星，再癢也不敢碰一下。
環顧周圍，家家戶戶都滅了燈，只除了——
餘薇瞇起眼睛，看向那盞亮著燈的房間，視線往下，就在自家隔壁，這好像是——江祁的家。
在面對江祁和蚊子之間，餘薇果斷選擇了江祁，一雙手將鐵門拍得咣咣作響。三五分鐘之後，她聽見熟悉的懶散聲音。
“誰啊？”
餘薇張口要答，但害怕江祁知道是自己之後，拒絕開門，於是不敢出聲，又拍了兩下門。但這回卻是一點動靜都沒了，餘薇又拍了兩下，依舊毫無回應，門也沒有打開。
心底頓時生出一股慌亂，餘薇急急開口大喊：“江祁，我是餘薇。”
下一秒，餘薇聽見螺栓轉動的聲音，懸著的心慢慢放下。不多時，門被打開，江祁站在門內陰影處，身後是滿地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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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江祁一邊操作游戲，一邊淡淡應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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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事。”江祁看著手機屏幕裏的水晶爆掉，略略活動了一下手指，“賣了就賣了。”
小張瞪了一眼何嵐，隨即問：“那老板，以後這束花的花材還準備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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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張眼珠子飛快轉動幾下，隨即眼神中出現了然，“我說老板，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姐姐有意思吧？”
以前多少人問過這花，江祁統統不賣，昨天突然就賣了，原因肯定不在於何嵐沒解釋清楚。小張從好又來花店開業就在，這花背後所蘊含的意義，賣出去了，只能說明江祁想賣。
“老板有那麽膚淺嗎？”何嵐瞅瞅旁若無人玩游戲的江祁，再看看小張，用花枝狠狠打了一下小張，怒道：“都怪你沒和我說清楚！”
小張靈巧躲過，十分惋惜的地說：“早知道今天就不遲到了，來早點兒，還能看見那個讓老板破例的小姐姐。”
“老板，你加她聯系方式沒？”小張湊上前，不小心撞倒江祁，屏幕立刻灰掉，江祁擡眼，眼神涼涼。
“defeat。”清脆的播報聲出現，昭示著游戲的失敗。小張立馬老實退到自己位置上，“老板，我錯了。”
江祁掃他一眼，沒說話，看著手機上的游戲結算界面，到底沒了再開一把的心思，起身離開。
“我出去一下，有事電話。”
玻璃門推開又被關上，看著江祁匆匆離去的背影，何嵐心有戚戚，沒好氣地錘了一下小張，“你沒事惹老板生氣幹嘛？”
“什麽啊！”小張不滿，“老板天天不著店好嘛！”今天老板來店裏他才覺得奇怪呢。
*
下午兩點的太陽曬得人頭腦發昏，即使餘薇站在樹底下，依然覺得自己的頭皮快要被烤焦，一邊看手機一邊原地踱步，煩躁不安地看向周圍，沒有任何長得像房東的人出現。
說好的兩點，又遲到。房東電話打過來的瞬間，餘薇被曬到沒脾氣，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的。
“對對對，妹子你直接過來就行，我們剛才在打掃，慢了點兒。”
“知道慢你們就別約那麽早啊！我站在這兒等兩小時，我都快熟了！”餘薇邊說邊朝房子走，露出來的皮膚火辣辣地痛。
從前這些事都是陸平安負責，餘薇只負責拎包入住，現在沒了他，麻煩事確實不少。帶著一肚子怨氣到了房子之後，推開門，房東夫婦站在一邊，院子裏整潔度大大提升，但依舊和圖片沒什麽關系。
“妹子，我們還以為你過幾天才到呢！這房子就沒打掃，抱歉抱歉……”房東躬身道歉，餘薇重重吐出一口氣，看著光禿禿的院子，氣兒還是不太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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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，你這一萬塊租一年，這房子已經很不錯了，要圖片那樣你可以自己改造啊，你要是不會自己設計，我給你找個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餘薇打斷他，說一個畫國畫的人不懂設計，覺得有被內涵到。要是那五萬塊還在，她是絕對不會住這個房子的，但現在錢沒了，兜裏那幾千可支撐不住她一天兩百的房費。
“那姑娘你先住著，有什麽問題，和我打電話。”房東雙手交疊，餘薇這個淩厲樣，讓他心裏還真犯怵，只想快點走人。
“有問題找你也不見得有什麽作用。”餘薇低聲吐槽完，轉過身面對房東，談起條件，“你這房子和圖片完全不一樣，算是詐騙。一萬塊，兩年，回頭咱們還得簽個合同，不然我就報警了。”
雖然報警基本沒用，但老人肯定不知道，用來詐他們再合適不過。果不其然，房東立馬答應下來，迫不及待地想離開，餘薇視線掃過門口，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，有些不可置信，往前走了幾步發現，確實是江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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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薇別過頭，不想理他。
“我之前還好奇哪個傻子租的，原來是你啊。”
餘薇深吸一口氣，咬牙回頭，對上江祁的笑，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：“江老板，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欠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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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慮到他也算個本地人，餘薇決定拋掉偏見，探探口風：“這房子一萬塊兩年，有什麽問題？”
江祁一哂，“沒問題。”
他說完推開旁邊院子的門，走了進去。這倒讓餘薇倍感意外，萬萬沒想到，旁邊的鄰居居然是他。
回到酒店之後，餘薇將東西簡單打包完成，先給快遞打了電話，轉而和林知之說起這邊的近況。
“是，都處理好了，到時候我改造一下，運氣好的話，你半個月後能來玩。”
“這麽迅速，你叫陸平安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你總提陸平安幹嘛。”餘薇火氣生上來，手裏又想揪點兒東西，發現面前只有兩束花之後，悻悻作罷。
“我哪有總提！”林知之同樣不滿，“他最近為你跑路的事忙得不行，我這不是覺得你該犒勞一下他嘛。”
“拿什麽犒勞？我兜裏一萬塊都沒有，用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廚藝嗎？”餘薇說起這個就火氣大，“錢根本要不回來，我回頭真得寫宣傳標語去了。再說了，陸平安是我經紀人，為我忙是應該的。”
“你啊，就是活得太順利了，從小跟小公主似的，不食人間煙火。”
“掛了。”餘薇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，剛才林知之的話卻在腦袋裏經久不散。沒過一會兒，她收到林知之的微信。
【林知之：薇薇小公主，下次我來給你帶好吃的。】
餘薇回了個微笑的表情，將手機放到一邊，拖著行李下樓。
說她不食人間煙火，這次偏要在荔山呆著，證明給所有人看，就算沒人幫助，她也能自在生活。
房間確實如房東所說，打掃的幹幹凈凈，餘薇簡單整理之後，頭一歪便在床上睡著了，再醒來是半夜，周圍一片黑暗，嗓子幹得要命，喝下涼水後，才勉強好了一點。
渾身都痛，艱難地翻身起床，跌跌撞撞地把燈打開之後，丟看見自己通紅的小臂，有些地方已經掉了皮。
估計是今天下午太陽太大，曬傷了。扶了扶發暈的腦袋，餘薇坐在鏡子前，開始給自己的手上塗藥。
早就聽說荔山紫外線強，今天算是領會了。手上皮膚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的，餘薇一下脫力，藥膏掉在地上。
心中暗咒一聲，餘薇彎腰撿起來，餘光不經意瞥到鏡子，她當即失聲尖叫起來。
鏡子裏的自己披頭散發，臉色黑紅，被頭頂不知道哪個年代的黃色燈光一照，活脫脫女鬼現世。
餘薇重重嗟嘆一聲，起身走到陽臺，空氣中濃重的灰塵味讓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。低頭一看，果不其然，地磚都沒鋪上，還是水泥地。
“啊————！”餘薇甩頭大叫，自己到底是來度假的還是來歷劫的？
頭頂月色皎潔，餘薇卻無心欣賞，一溜煙跑回了房間，低頭一看，腿上還粘著幾只餓極了的蚊子，全部拍死之後，餘薇對這滿腿的包，著手塗藥。
塗完藥之後依舊癢得要命，餘薇翻出手機，氣沖沖找到張淮的微信，這是今天他臨走前加的，說以後別報警了，直接找他。
餘薇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了鍵盤上，將屏幕戳得嘣嘣響。
【餘薇：你把江祁的信息告訴我。】
那邊久久沒有回覆，餘薇腳上癢得厲害，索性把手機丟到一邊，跑去廁所沖涼水。只是擰開水龍頭，卻半天不見水出來，倒是腳下的地板變了顏色。
餘薇是沒什麽生活常識，但也不至於傻，瞬間明白是管子漏水了。把水關上之後，沒站三分鐘，又有蚊子循著味兒來，餘薇忙不送地跑回房間。
看著新冒出來的幾個紅包，餘薇滿腔的火氣梗在心裏，差點沒把她憋死。這麽多年來，哪受過這委屈……
“嗡嗡嗡——”蚊子在房間裏開起了奏鳴曲，餘薇打了幾下，不僅沒死，嗡鳴聲倒似挑釁一樣，越來越大。
餘薇捏著手機一口氣沖下樓，看著一片漆黑的周圍，突然反應過來，這是九點就關門的荔山，現在是淩晨兩點，根本買不到蚊香。
難道真的要去餵蚊子？餘薇面上滿是抗拒，又抓了兩下胳膊，但忘了胳膊本就被曬傷，當即疼得她眼冒金星，再癢也不敢碰一下。
環顧周圍，家家戶戶都滅了燈，只除了——
餘薇瞇起眼睛，看向那盞亮著燈的房間，視線往下，就在自家隔壁，這好像是——江祁的家。
在面對江祁和蚊子之間，餘薇果斷選擇了江祁，一雙手將鐵門拍得咣咣作響。三五分鐘之後，她聽見熟悉的懶散聲音。
“誰啊？”
餘薇張口要答，但害怕江祁知道是自己之後，拒絕開門，於是不敢出聲，又拍了兩下門。但這回卻是一點動靜都沒了，餘薇又拍了兩下，依舊毫無回應，門也沒有打開。
心底頓時生出一股慌亂，餘薇急急開口大喊：“江祁，我是餘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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